該取回你過去擁有的一切的時候了,就喝下它看看吧?看是你接受了它,或是它吞噬了你。

 

無論最後的結局是如何,至少你不會遺憾。

 

………………」清晨穿過霧而濛濛的日光照在了睜著眼的臉頰上,紫藍色的眼眨了眨,望了向窗簾半掩的窗。

 

「早上了呀。」驟雨在床上坐起身,隨手抓了抓翹起的頭髮起身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

 

雖然拿回了屬於自己的黑雪,但是卻怎麼也無法下定決心使用它。自己到底是在害怕些甚麼、顧忌些甚麼,就連自己也不是那麼的清楚。驟雨在洗臉檯洗了把臉,面對著鏡子擦去了臉上的水珠沉思著。

 

或許,是害怕現在安穩平和的生活就這麼毀滅殆盡吧?民宿安詳的日子已經深深的植入了日常的生活,每天打掃著民宿接待著偶爾來訪的客人的日子其實是很理想的,不需要有太大的變化對自己來說就很滿足。

 

「早安,小風。」下了樓跟擦身而過的風旋打了個招呼,驟雨心中想起的是初次見面時的情景。小小的臉先是激動的抱著自己呼喊著自己不曾聽過的名字,然後是悲傷哭泣的臉。當時即使再怎麼想安慰他,卻不知該從哪裡安慰起。畢竟自己根本對他毫無印象。在那之後即使想問他自己過去的事,那孩子也不肯多說了。

 

幸好,那孩子在民宿住了下來。看著他漸漸開朗了起來,也讓自己確信自己的確是曾經與他認識的,那種就像是家人般的溫暖與關愛,彷彿早已熟悉的相處方式。看著風旋認識了奧德發,兩人相戀到現在,也讓自己感到了些安慰。

 

但這樣的生活中少了些甚麼,雖然平常裝作不在乎刻意的忙碌去遺忘,但是自己是騙不了自己的。對於過去到底發生了些甚麼,對於失去的記憶的渴求是騙不了人的。也就是因為這樣才會去請老闆幫忙的,不是嗎?

 

驟雨嚐了嚐鍋中的高湯,又多加進了些琥珀色的味醂,蓋上了鍋蓋。今天早晨醒來前在腦中迴盪的那幾句話語又回到了腦中。

 

「也該是下決定的時候了」驟雨仰頭沉思了下,繼續為了民宿的工作而忙碌。

 

 

 



民宿悠閒的日常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度過,當小黑的酒吧裡響起竹篋低沉的歌聲時,天空中的月亮皎潔的以一種幾近詭異的巨大姿態照耀著暗藍色的屋瓦。驟雨翻身爬上了屋頂卻發現早有人佔了自己平常專屬的指定席,銀灰色的半長髮與倒反狀的眼鏡,民宿的經營者。

 

「晚上好。」彎曲帶著笑的眼裡是渙散無光的眼神,民宿的經營者常常神出鬼沒讓人搞不透究竟他想做些甚麼。就連民宿本身的存在,對大家來說都是個謎。

 

「晚安。」說實在的,有時會覺得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驟雨在青年身旁坐下,月光映照著讓人臉龐帶上些藍色的陰影。遠處月下的櫻花仍然粉嫩,飄落著。

 

「決定好了吧?取回屬於你自己的記憶。」銀色的髮在月光的照射下閃爍著幽幽的光影,微微勾起的嘴角帶著些微妙的惡意感。

 

………

 

「就嘗試看看吧?無論結果是你成功的的取回記憶,還是被它給吞噬。至少,你不會後悔吧?嗯?」青年提出著建議,表情卻像是早已經知道事情的結果卻不願意透露般,動搖著人最後一絲的遲疑。

 

驟雨從口袋中掏出了水晶作的小瓶子,雕著花的瓶身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的神祕。瓶中漂浮的黑色液體彷彿感應到了甚麼般變換著外型扭曲著、翻攪著。的一聲,驟雨拉開了花型的瓶塞,黑色的液體頓時的平靜了下,彷彿普通的水面一般。

 

「那要是發生甚麼事的話就麻煩囉,冰老闆。」驟雨帶著笑,舉起瓶子向人示意了下,然後一飲而盡。

 

意外的,舌尖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的觸覺、味道甚至是氣味。但驟雨卻能感覺到自己彷彿緩緩的墜落,視野也迅速的收退消失成一片漆黑。

 

 

 

 

再次張開眼,眼前出現的是條河堤上的大道,陽光晴朗的照射著,卻不見太陽的蹤跡。大道兩旁種滿著盛開的櫻花,眼前的遠處與身後的遠處都只見道路筆直的綿延,似乎沒有盡頭也沒有起頭般。驟雨張望了四周,除了看見櫻花樹旁的斜坡下有條閃爍著陽光的河,除此以外甚麼也沒有,而河的對岸則是一片霧濛。

 

「沒來過的地方呢」在理智上雖然認定是從未來過的地方,但就在話出口的當下驟雨卻在心底無原因的冒出了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既然只有這條路的話,也只好向前走,無論等在前方的是甚麼。無可奈何抱起了這樣的想法,驟雨踏出了步伐。

 

沙沙

 

就像是深夜電視的模糊黑白沙嵐畫面,一絲絲的似是影像或是記憶的畫面隨著一步一步的步伐閃爍進入了人的腦海中。四周的櫻樹像是被空間所扭曲般的晃動灑落了大量的花瓣紛飛在了空中在驟雨的四周旋繞著。

 

沙沙、陰暗的地下牢濕黏的體熱聚集的人群目的不明的聚會考試測驗、沙沙、夜空下的櫻花寂靜的大宅血、血、血、慘叫慟哭血血血血染血的櫻花染血的臉龐尖銳高亢的笑聲溫暖的大手、沙沙孩子沙弓與匕首沙沙狂風沙、雨、大雨、傾盆雷雨、腳步、槍聲、光、雨聲沙沙沙沙……………

 

當回過神,一切都似乎在瞬間停息一般。櫻花片片的散落在了地上,但天空卻化為了暮落般的鮮橘色。只見前方佇立著一個男人,金色的髮絲在暮光下散射著溫暖的光彩。驟雨走上了前去,卻怎麼樣也沒辦法看清楚男人逆光的樣貌。

 

「       」

 

甚麼?男人確實說了些甚麼,驟雨確定自己的感官聽到了些甚麼。但大腦就像完全不作用一般,男人所說的話完全無法成為一個能被理解的字詞。男人伸出了手拍了拍驟雨的頭,那隻手的觸感讓人非常的感到安心,也是那麼的令人熟悉。

 

「        」男人笑了,笑的非常的溫暖。然後一把的把驟雨向後推去。

 

四周的景象與地面在瞬間如同鏡子般的碎裂掉落而去,男人的身影也隨著鏡面而破碎淋漓。而驟雨也隨著破碎的鏡面而落下,有如最初一般的緩慢速度並不令人感到驚慌,但卻有種不知所措的無助。而男人的身影吐露的最後一句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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